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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时珍的资料湖北地区 戒淫辞黄冈本地人的习俗有哪些李时珍,字东璧,号濒湖,湖北蕲(今湖北省蕲春县)人,生于明武宗正德十三年(公元一五一八年),卒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(公元一五九三年)。他家世代业医,祖父是“铃医”。父亲名闻,号月池,是当地名医。那时,民间医生地位很低。李家常受官绅的欺侮。因此,父亲决定让二儿子李时珍读书应考,以便一朝功成,出人头地。李时珍自小体弱多病,然而性格刚直纯真,对那些空洞乏味的八股文,怎么也学不进去。自十四岁中了秀才后九年,三次到武昌考举人,都落第了。于是,他放弃了科举作官的打算,专心学医,于是求父亲说:“我今年二十三岁了,老是考不上,您还是让我学医吧!”并且表示了这样的决心:“身如逆流船,心比铁石坚。望父全儿志,至死不怕难。”李月池在冷酷的事实面前终于醒悟了,同意儿子的要求,并精心地教他。不几年,李时珍果然成很有名望的医生。大约到了三十八岁,就被武昌的楚王召去,任王府“奉祠正”,兼管良医所事务。三年后,又被推荐上京任太医院判。太医院是专为宫廷服务的医疗机构,当时,被一些庸医弄得乌烟瘴气。只任职一年,李便辞职回乡。
在这十几年中,李时珍阅读了大量古医籍,又经过临床实践发现古代的本草书籍,“品数既烦,名称多杂。或一物析为二三,或二物混为一品”(《明外史本传》)。特别是许多毒性药品,竟被认为可以“久服延年”,因而遗祸无穷。于是,他决心要重新编纂一部本草书籍。三十一岁那年,他就开始酝酿,为了“穷搜博采”,读了大量参考书。家藏的书读完了,就利用行医的机会,向本乡豪门大户借。后来,进了武昌楚王府和北京太医院,读的书就更多,简直成了“书迷”。他自述“长耽嗜典籍,若啖蔗饴”(《本草纲目》原序)。顾景星在《李时珍传》里,也赞他“读书十年,不出户庭,博学无所弗瞡”。确实如此,他不但读了八百余种上万卷医书,而且看过不少历史、地理和文学名著,敦煌的经史巨作,他遍读了;几个古代伟大诗人的全集也都仔细钻研过。他还摘录了大量有关医药学的诗句。这些诗句给了他许多真实有用的医药学知识,帮助他纠正了前人在医药学上的许多谬误。如古代医书中,常常出现“鹜与凫”。它们指的是什么?是否有区别?历代药物学家众说纷纭,争论不休。李时珍摘引屈原《离骚》中的“将与鸡鹜争食乎”,“将泛乎若水中之凫乎”两句,指出诗人把“鹜”与“凫”对举并称,就是它们不是同一种禽鸟的明证。他又根据诗中对它们不同生活环境的描绘,证明“鹜”是家鸭,“凫”是野鸭子,药性不同。屈原的诗赋,竟成了李时珍考证药物名实的雄辩依据。
在编写《本草纲目》的过程中,最使李时珍头痛的就是由于药名混杂,往往弄不清药物的形状生长的情况。过去的本草书,虽然作了反复的解释,但是由于有些作者没有深入实际进行调查研究,而是在书本上抄来抄去在“纸上猜度”,所以越解释越糊涂,而且矛盾倍出,使人莫衷一是。例如药物远志,南北朝著名医药学家陶弘景说它是小草,象麻黄,但颜色青,开白花,宋代马志却认为它象大青,并责备陶弘景根本不认识远志。又如狗脊一药,有的说它象萆薢,有的说它象拔葜,有的又说它象贯众,说法很不一致。类似此情况很多,李时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搁下笔来。这些难题该怎样解决呢?在他父亲的启示下,李时珍认识到,“读万卷书”固然需要,但“行万里路”更不可少。于是,他既“搜罗百氏”,又“采访四方”,深入实际进行调查。
李时珍穿上草鞋,背起药筐,在徒弟庞宪、儿子建元的伴随下,远涉深山旷野,遍访名医宿儒,搜求民间验方,观察和收集药物标本。他首先在家乡蕲州一带采访。后来,他多次出外采访。除湖广外,还到过江西、江苏、安徽好多地方。均州的太和山也到过。盛产药材的江西庐山和南京的摄山、茅山、牛首山,估计也有他的足迹。后人为此写了“远穷僻壤之产,险探麓之华”的诗句,反映他远途跋涉,四方采访的生活。
李时珍每到一地,就虚心向各式各样的人物请求。其中有采药的,有种田的,捕鱼的,砍柴的,打猎的。热情地帮助他了解各种各样的药物。
比如芸苔,是治病常用的药。但究竟是什么样的?《神农本草经》说不明白,各家注释也搞不清楚。李时珍问一个种菜的老人,在他指点下,又察了实物,才知道芸苔,实际上就是油菜。这种植物,头一年下种,第二年开花,种子可以榨油,于是,这种药物,便在他的《本草纲目》中一清二楚地注解出来了。
在四处采访中,或在自己的药圃里,李时珍都非常注意观察药物的形态和生长情况。蕲蛇,即蕲州产的白花蛇。这种药有医治风痹、惊搐、癣癞等功用。李时珍早就研究它。但开始,只从蛇贩子那里观察。内行人提醒他,那是从江南兴国州山里捕来的,不是真的蕲蛇。那么真正蕲蛇的样子又是怎么样的呢?他请教一位捕蛇的人。那人告诉他,蕲蛇牙尖有剧毒。人被咬伤,要立即截肢,否则就中毒死亡。在治疗上述诸病有特效,因之非常贵重。州官逼着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去捉,以便向皇帝进贡。蕲州那么大,其实只有城北龙峰山上才有真正的蕲蛇。李时珍追根究底,要亲眼观察蕲蛇,于是请捕蛇人带他上了龙峰山上。那里有个狻猊洞,洞周围怪石嶙峋,灌木丛生。缠绕在灌木上的石南藤,举目皆是。蕲蛇喜欢吃石南藤的花叶,所以生活在这一带。李时珍置危险于度外,到处寻找。在捕蛇人的帮助下,终于亲眼看见了蕲蛇,并看到了捕蛇、制蛇的全过程。由于这样深入实际调查过,后来他在《本草纲目》写到白花蛇时,就得心应手,说得简明准确。说蕲蛇的形态是:“龙头虎口,黑质白花、胁有二十四个方胜文,腹有念珠斑,口有四长牙,尾上有一佛指甲,长一二分,肠形如连珠”;说蕲蛇的捕捉和制作过程是:“多在石南藤上食其花叶,人以此寻获。先撒沙土一把,则蟠而不动,以叉取之。用绳悬起,刀破腹去肠物,则反尾洗涤其腹,盖护创尔,乃以竹支定,屈曲盘起,扎缚炕干。”同时,也搞清了蕲蛇与外地白花蛇的不同地方:“出蕲地者,虽干枯而眼光不陷,他处者则否矣。”这样清楚地叙述蕲蛇各种情况,当然是得力于实地调查的细致。
李时珍了解药物,并不满足于走马看花式的调查,而是一一采视,对着实物进行比较核对。这样弄清了不少似是而非、含混不清的药物。用他的话来说,就是“一一采视,颇得其真”,“罗列诸品,反复谛视”
当时,太和山五龙宫产的“榔梅”,被道士们说成是吃了“可以长生不老的仙果”。他们每年采摘回来,进贡皇帝。官府严禁其他人采摘。李时珍不信道士们的鬼话,要亲自采来试试,看看它究竟有什么攻效。于是,他不顾道士们的反对,竟冒险采了一个。经研究,发现它的功效跟普通的桃子、杏子一样,能生津止渴而已,是一种变了形的榆树的果实,并没有什么特殊攻效。
鲮鲤,即今天说的穿山甲,是常用的中药。陶弘景说它能水陆两栖,白天爬上岩来,张开鳞甲,装出死了的样子,引诱蚂蚁进入甲内,再闭上鳞甲,潜入水中,然后开甲让蚂蚁浮出,再吞食。为了了解陶弘景的说法是否对头,李时珍亲自上山去观察。并在樵夫、猎人的帮助下,捉到了一只穿山甲。从它的胃里剖出了一升左右的蚂蚁,证实穿山甲动物这点,陶弘景是说对了。不过,从观察中,他发现穿山甲食蚁时,是搔开蚁穴,进行舐食,而不是诱蚁入甲,下水吞食,李时珍肯定了陶弘景对的一面,纠正了其错误之处。
就这样,李时珍经过长期的艰苦的实地调查,搞清了药物的许多疑难问题,于万历戊寅年(公元一五七八年)完成了《本草纲目》编写工作。全书约有190万字,五十二卷,载药一千八百九十二种,新增药物三百七十四种,载方一万多个,附图一千多幅,成了我国药物学的空前巨著。其中纠正前人错误甚多,在动植物分类学等许多方面有突出成就,并对其他有关的学科(生物学、化学、矿物学,地质学,天文学等等)也做出贡献。达尔文称赞它是“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”。
《金瓶梅》流传的故事
(2004-12-17 12:59:11)作者:俞小红
明朝嘉靖年,一种手抄本形式的《金瓶梅》便开始在民间流传,一颗明珠悄然在黑暗中绽放奇异的光采。禁书的魅力远胜于官方钦定的四书五经,雪夜围炉读禁书,三更灯火五更鸡,平时涂着假面的缙绅士大夫,也特别的喜欢听讲《金瓶梅》呢。1634年,《陶庵梦忆》作者张宗子在他住的园子里和朋友欢宴,席间,有杭州人杨与民
用北调说《金瓶梅》一剧,众人闻之绝倒。1634年距离明朝灭亡尚余年,一本书已在士大夫中间广泛的流播,可见,坊间流传的各种《金瓶梅》本子也不在少数。《虞初新志》作者张潮这样评说:《水浒传》是一部怒书,《西游记》是一部悟书,《金瓶梅》是一本哀书。
有道言:美人令众卉皆香,名士令群芳俱舞。自从《金瓶梅》以手抄本形式在坊间流行的百余年间,明清两代的文人学士纷纷搜罗抄本,补缀连篇,文心细如牛毛茧丝,金针度似奇光异采。先有山东兰陵笑笑生隐居湖北麻城,随之明代嘉靖年间大名士王世贞与奸臣严蒿父子的明争暗斗,由此牵扯出手抄《金瓶梅》上半部的踪迹。到了万历年间,一批第一流的文人学者登台亮相,为《金瓶梅》的完整成书魂萦梦绕心口相映。其中有书法家董其昌,湖北省公安县人氏袁宏道、袁宗道、袁中道三兄弟,戏曲家屠隆,嘉靖年间八才子之一的李开先,临川四梦作者汤显祖,《味水轩日记》作者李曰华,《三言二拍》作者冯梦龙,掌故野史作家沈德符等人。
大约在明朝嘉靖年间,湖北省麻城县居住着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退休官僚,他叫刘承禧。此人原先在京城里是一个著名的打手,是锦衣卫的金吾。所谓“锦衣卫”,这实际上是明朝皇帝加强集权统治而设立的一种特务组织,就好象是现代社会中美国的中央情报局、戴笠的军统、陈立夫的中统一样。明代的“锦衣卫”是一种军事组织,它名义上是京城卫队的下属,实际上由皇帝直接指挥,是皇帝的御林军,借侦察为名,专门欺压平民百姓和一般官吏,是皇帝忠实的鹰犬。刘承禧虽是个四品官,但在朝中很会巴结四大奸臣--严嵩、严世藩、陆炳、陶仲文,为虎作伥,搜刮地皮,几年下来,宦囊丰厚油水很足。刘承禧五十岁时,眼见得再升官也无望,便趁早收蓬,告老回乡,回到麻城享清福了。
回乡不久,刘承禧便用当官几十年搜刮来的金银,在麻城县中购地建园大兴土木,造了一座刘家花园。花园占地四百余亩,请了当时的造园名家绘图描形,假山玲珑,碧池宛曲,极尽豪华侈奢。他还附庸风雅,在园中造了三座雕梁画栋的楼宇,一曰“聚古楼”,专门收藏古玩文物汉玉宋瓷。一曰“藏书楼”,搜罗了一批海内珍本唐抄宋刻,尤多春宫淫词秘戏图考。一曰“怡情楼”,乃是刘承禧寻欢作乐声色犬马的场所。他遣人去苏州、扬州一带买来年轻女子,有的为他唱歌跳舞弹拨五弦,有的被他奸淫取乐目送飞鸿。一些女子被他奸淫致死后,便被偷偷埋在楼窗西边的花园草丛深处。
有一天,一个操山东兰陵口音的儒生到刘家求见,说是身上携带一部罕见的抄本,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出版,听说刘家藏书楼秘籍甚多,很想一睹风采。刘承禧见他不象是凡俗之人,谈吐也大方得体,便有意留他在身边作一个门客。这儒生也怪,虽见主人留他,却仍不肯道出真实姓名,只说自己已到不惑之年,平时视人生如同儿戏,有名无名都无妨,只管唤他为“笑笑生”便罢。刘承禧倒也不怪他,因为他要寻欢作乐的事多着呢,门下养着的清客闲人一大帮,多一个滑稽人也无妨。他便吩咐家人带笑笑生到“聚古楼”去访书,并给了笑笑生一桩差事,叫他为“聚古楼”整理书目。却说这笑笑生也是个有点来路的人,他本来在京城一个官宦之家当书办,虽有满腹诗书,但也难讨主人的欢心,再加上他脾性耿直,看不惯官场势利小人的马屁功,所以既不发财又不在仕途上长进,困顿了二十余年。飞鸟倦而思乡归,远游久而把家回。可惜,待他回到兰陵后,亲朋故旧早已星散,几间破屋也无力修补,便只能再次离乡背井,外出谋生。仗着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,他一路流浪,为人写贴子和书信,在茶肆酒楼换几两碎银子,讨一口残羹剩饭聊度余日。也算巧,他在麻阳城里遇见一个从前在京城里熟悉的仆人,那仆人向他透了一个口风,说刘承禧家想请一个人鉴别古字画,条件是外地人,又要有相当的书画根底。就这样,笑笑生便来到了刘家。
笑笑生在京城里当书办时,不管白天多么劳累辛苦,一到更深夜静时分,总是要把每天的所见所闻记载下来。他把听到的、看见的各色社会新闻风俗掌故记录下来,只是隐去人物姓名,不署年月,以防被人发觉惹上祸殃。日积月累,那密密麻麻的字迹铁笔银钩,铺满了张张宣纸。他把这一部日记视作珍宝,精心装裱成册,一直带在身边。不管怎样穷困潦倒,那怕冬天当掉寒衣,夏天卖去凉席,这本日记是他的性命,也是他赖以生存的精神寄托。一个有骨气的文人,还有什么比他的文字心声更值得珍视呢?他也只有这部日记是他的唯一的亲人了,他无妻无儿无房无产,无所牵挂无愧良心,一入夜,便沉浸在世俗众生相的记录之中了,有时增减一二分,有时褒贬一二人,所谓为月忧云,为书憔悴,为才子佳人忧命薄,为天下黎民百姓忧冷暧。写到云霞满纸锦帆高涨时,他能彻夜不眠;进入神游境界心驰八极时,他忍不住涕泪交流。怀抱美玉诉诸文字,笑笑生的一生心血无数精神,便凝注在这部日记之中了。
刘承禧虽然是个肚里一包草的奸险小人,但对于藏书楼的事务却不太管,因为各类古籍实在是太多了,有的是被他逼的倾家荡产而献上的,有的是手下人随意抢夺得来后送上的。笑笑生只要每天挑出几卷画供刘承禧过目,便可埋头于书海之中搜寻资料了。他看到这么丰富的藏书,不禁萌发出一个念头,想把日记修改成一部小说,以此警戒讽劝世人要做善事行正道,曲尽人间丑态,体贴人情天理,也算是一桩大慈大悲的大好事。
每到夜间,笑笑生在书楼灯下翻书,离藏书楼很近的怡情楼,不时传出阵阵丝竹弦乐之声,那妙龄少女的宛转歌喉,有时候彻夜不歇。灯影迷离倩人缥缈,怡情楼半敞半露的妙高台上,月亮滴下了无数清泪。偶尔传来几声惊鸿一般的尖叫,随之又复归那丝丝缕缕的靡丽之音。时间久了,笑笑生这个比较迂腐的人,也慢慢耳濡目染刘承禧许多丑不可闻的秽行,这自然为他写小说增加了很多鲜活的资料。
日子就在平静中度过,一个是粗茶淡饭,夜夜伏案翻书写书,一个是锦衣玉食,夜夜脂粉堆里打滚。不料,就在笑笑生快要把小说写成草稿时,却被刘家另一个门客发现了。那一天清晨,笑笑生写小说熬了一夜,竟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。刘家的一个门客姓秦,也恰巧走过书楼。此人原籍苏州,会摇头晃脑哼几首吴地方言的民歌,时常来找笑笑生闲聊。这天早上,他无意之中推开书楼的门,却见到笑笑生酣睡不醒,嘴角的口水流淌在稿本上。他便拿起稿本读起来,一读,竟读出兴味来了。读到精彩处,他忍不住拍拍笑笑生的肩膀,说:“兄长真是大手笔,如此好书,为何不让我先睹为快!”笑笑生从梦中惊醒,吓了一跳,赶忙慌不迭地说:“兄台恕罪,这只是小弟的涂鸦之作,恐污了兄台耳目。”秦门客也是个读书人,本心是厚道的,听笑笑生这一说,并不以为然,反而劝慰说:“这样的书传世,可以戒善惩恶,指示迷津,兄台如蒙不弃,不才愿为此书作序,不知兄台意下如何?”笑笑生到底书生脾气,被他恳切的言词一说动,心头热呼呼的,便说:“兄台真有此心,那就等我把全书完稿后再作序吧。”
春来秋去,经过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劳心费神,笑笑生终于写完了六十万字的小说稿本。书名经过两人推敲,初定名为《金瓶梅传》。
书写好了,序也作了,必得付印才能流芳百世。但一介穷书生,如何付得起几百两银子的印刷费呢?明代的印刷业很发达,但工价昂贵,书版以雕版为主。两人没有办法,便去游说刘承禧出资印书。一钱逼死英雄汉,百无一用是书生,笑笑生和欣欣子为了实现印书的目的,只得借助魔头的力量。笑笑生假托自己寻访到一部警世讽喻古籍,请刘承禧过目。岂知刘承禧一读,竟然读出了瘾,尤其对书中男女关系的细节感兴趣,还动手在稿本上添了许多淫秽的笔墨,把原作改得面目全非。这真应了东吴弄珠客那句话了:读《金瓶梅》而生怜悯心者,菩萨也;生畏惧心者,君子也;生欢喜心者,小人也;生效法心者,乃禽兽也。
这时候的朝廷,是奸臣严嵩、严世藩父子专权揽政的时代。父子俩生性贪狠,哪个地方有珍奇古玩,他们便想尽办法搜罗诈取。哪个人家有秘本古籍,他们也要耍尽阴谋掠夺到手。明朝自从朱元璋开国,实行的是残酷的专制暴民政治。朱皇帝一上台,首先是大开杀戒,剿灭一大批功臣。接着是重用太监,宦官专权,一些清正廉洁的官员稍有不慎,便会惨遭抄家、充军、甚至满门抄斩的大祸。几次争夺皇位的大动乱,杀戮了不计其数的清官和百姓。明嘉靖年间的严家父子专权数十年。
有一首《满江红》着实吟得好:“日月隙驹,尘埃野马,东流不尽江河泻。向来争夺名利人,百年几个长存者?世事浑如花上露,人生一似风前烛。看繁华转眼,玉楼金谷,到头来,都付水东流,空劳碌。”
那一天,严世藩听说巡抚王抒府中藏着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,便图谋要弄到手。他差人持请贴,邀请王抒到严府赴宴。王抒和严家素无往来,接到请贴,便明白这鸿门宴可不是好兆头。严世藩平白无故请客,一定是想要自己的藏画。王抒毕竟是城府颇深的人,便从自家的藏画中选了几幅精品,其中就有一幅《清明上河图》,以此去闯严世藩的鬼门关。席间,王抒说:“近来卑职收藏了几幅字画,不敢自专。特地进呈恩公笑纳。”严世藩嘿嘿一笑,假客气了一番,挥手让管家收下。在宴会上,严世藩兴致颇高,频频劝酒。席终,严世藩还送王抒上轿。一待王抒离开,严世藩赶紧回到书房展开那幅画,凑着紫绡红灯细察,不觉大吃一惊。原来,这《清明上河图》可是一件宋朝宫廷画家张择端的杰作,传世之作难得一见。宋徽宗虽是个昏君,但做一个书法家和画家却是十分称职的,因为他是个懂得生活情趣和绘画艺术的高才,眼界开阔,又有极为出色的艺术鉴赏力。张择端便得到他的宠幸,被收罗于翰林图画院。据说,凡张择端所用的宣纸和墨锭,都是精制的上品。因而,整幅《清明上河图》长卷墨色精亮手法娴熟,所绘舟车、市肆。桥梁、街道、城廓都脱胎于汴京郊外的民俗风情,尤其是人物,官吏、儒士、商人、摊贩、和尚、道士、江湖郎中、算命先生……三百六十行,行行俱全。不过,自宋至明,历代画家模仿《清明上河图》的有成百幅,是真是假,没有相当的鉴赏力,是断难识别的。严世藩老眼昏花,只顾着击节赞叹,不料这也是一幅请高手临摹的仿制品。
严世藩毕竟老奸巨滑,第二天,他又请一位鉴赏字画的幕僚来赏玩。这位幕僚从印章和题款上才看出一点破绽,悄悄对他说:“大人,凭临摹这幅画的功夫来看,这个画家功力不凡,而且,所选纸张墨色,也与宋代所用不相伯仲。可惜的是印章颜色鲜了点,题款的气度也不象五百年前的旧物。”严世藩气得目瞪口呆,心里恨恨不已。不久,他就借故把王抒杀了。
王抒有个儿子,叫王世贞,他是江苏太仓人。因为诗文俱佳,交游甚广,名气很响。他是嘉靖年间的进士,官至南京刑部尚书,与李攀龙同为“后七子”首领。他喜欢戏曲,曾有很好的剧本问世,例如传奇《鸣凤记》。王世贞为了替父报仇,表面上装作韬光略影不动声色,暗地里物色民间武林高手去暗杀严世藩。但严府戒备森严,王世贞派出的几个刺客,都白白断送了性命。
有一天,文武百官上朝,王世贞远远看到严世藩大模大样地从轿中出来,连忙转身与别的官员闲聊,想避开严世藩。谁知严世藩偏偏叫他。对他说:“王世弟,听人说你正在写传奇剧本,能否让老夫先读个痛快?”王世贞听了严世藩的话,先是眉头一皱,心想这个老贼不愧为掌管锦衣卫的老特务,消息很灵通,连我写剧本也知道。他又转念一想,我最近觅得半部《金瓶梅》的手抄本,书页已残缺,但故事写得着实好,正在请几个门客添补一些内容,把这部书献给老贼,岂不是一条好计策?王世贞脑子转得快,便堆着笑容说:“不瞒恩公,卑职才疏学浅岂能写什么剧本。只是卑职最近得到一部叫《金瓶梅》的小说,本子翻得稀烂,卑职正在请人誊抄清楚。”
严世藩平时最喜欢读野史抄本,一听《金瓶梅》三个字,倒觉新鲜,便欣然说道:“很好很好,几时让老夫派人来取?让老夫先饱眼福!”王世贞只好答应:待门客誊抄清楚后,半个月之内一定奉上。
下朝回到府中,王世贞把这部从湖北麻城县刘家流散出来的半部《金瓶梅》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。王世贞平时写剧本读话本,很有写小说的才情,他从严世藩小名严庆,号东楼,联想到《水浒传》里有个恶棍叫西门庆,“东楼”和“西门”恰好相对,便借西门庆来影射“东楼庆”。于是,王世贞从《水浒传》中搬来大段情节,插入书中以掩人耳目,凑成了足足一百回。
这部书誊抄出来后,王世贞暗中派人在每页书角上都涂了砒霜。因为严世藩读小说有个习惯,喜欢用食指蘸着口水翻书。所以,王世贞使手下人在这本书的每一页书角都涂上了砒霜溶液,只要严世藩翻过书页,准会当夜毙命不可。为了不暴露自己暗杀严世藩的计谋,王世贞还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献书方法。
清晨,严世藩趁轿到宫中上朝,忽然遇到一个青衣笑帽的儒生拦轿献书。严世藩一看,书的封皮上端端正正地写道:“天下第一奇书《金瓶梅》,兰陵笑笑生撰”他心里一阵高兴,唤轿子停住,问道:“你从哪里得到此书?”儒生答道:“我从湖北麻城访得此书,虽是残页烂本,经小生誊抄增补,终于成为全书。闻严相国喜好野史小说,今特献上一阅,也算明珠大白于天下。”一番话,说得严世藩这个奸臣心花怒放,马上吩咐手下赏给儒生五十两白银,怀抱《金瓶梅》绝尘而去。
到了宫中,众同僚聚在朝房中等候宣旨召见,严世藩见了王世贞,脸上一副高傲之色,他故意问王世贞:“世兄的那部《金瓶梅》誊抄得如何了?”王世贞谦恭地答道:“请恩公稍再宽限几天,门客正在日夜抄写,来日便可奉上。”严世藩嘿嘿冷笑一声道:“世兄的那部《金瓶梅》还是自己留着读吧!”说着,腆着大肚子,自顾自走开了。严世藩的这番话,当时在朝房候值的许多人都听见了。王世贞心中暗自高兴,自己了计谋快要成功了,这个老奸贼,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。
当夜,严世藩围着暖炉挑灯夜读,读得津津有味之时,他舔着食指翻动书页。翻着翻着,他觉得舌头有点麻木了,味觉也迟纯了,手指也不灵活了,眼睛也昏花了,喉咙间一股血腥气喷涌而出,化作一脉浓浓的污血淌出鼻孔嘴角。他瘫倒在地上,临死前喊了一声:“我命休矣。”便魂归西天。可惜严世藩,空有满腹文蹈武略,深宅大院纵有精兵良将武林高手,却不料一世奸雄竟栽倒在聪明的文坛奇才之手。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天算不如机缘巧。奸险小人有百密而一疏,天假人手,除掉了这个人人痛恨的特务头子。《金瓶梅》为王世贞报了父仇,也替许多无辜惨死于严家之手的人雪了恨。“天下第一奇书”的美名愈传愈远。
嘉靖皇帝在位45年,继承者隆庆皇帝,只有短命的六年。于是,到了万历年间,家有万顷良田的董其昌像一颗新星从书画界升起,达到了一字值千金的昂贵地步。此时,想跟随董其昌学书法的人很多,不论是年纪轻的,还是上了点年纪的,都想拜董其昌为师,想从他浑身的才气中博取一星半点光采。可惜,董其昌恃才傲物,从不轻易收徒。十年八年中,才千选万选出一两个好苗子。他教徒弟,既不先教字画,也不读碑习帖,而是让徒弟吹箫弄笛,清晨练剑法,运气功,随后去名山大川临摹写生。经此几年习练,再学提笔挥毫,果然大有长进。有的徒弟自知天份不足,便中途退学。有的徒弟硬着头皮坚持下来,也可学个半瓶醋。但要想学得老师真谛,难于上青天。所以,董其昌的徒弟,在书法上的造旨,没有一个超得过师傅。为何原因,只因明代上下五百年,才出了这么一个深谙艺术之道的艺术大师。说起董其昌收徒弟,也与《金瓶梅》有缘呢。一个下雨天,一个背着青布包袱的年轻人,来到上海松江县董府,求做董其昌的门生。董其昌一问青年的来路,才知道这青年是从四川绵阳跋山涉水而来。
董其昌难得见到这样诚心诚意的学生,第二天便在大厅里召他面试。董很自负地说:“学习书画,得有揣度人心随机应变的能力,你要做得到,我就收你为徒。”青年人答道:“只要老师吩咐。学生一定做到。”董其昌又说:“我近日心里烦闷,你有什么赏心悦目的法子,让我大笑三声,让我高兴高兴?”这句话虽是一句玩笑,但份量却是很重,既是一句委婉的推托之辞,又是一种十分机巧的考验。如果这青年没有法子让老师解闷大笑,这徒弟自然也当不成了。
不料,这青年随手从肩头取下蓝花青布包袱,露出一迭厚厚的抄本,封皮是杏黄绫裱,装订得十分齐整。只见《金瓶梅》三个行楷字,铁笔银钩,醒目耀眼。青年人说:“这是稀世珍本,由兰陵笑笑生撰稿,太仓王世贞补正。你读上几回,便知道它不同寻常的地方了。”董其昌拿过书,信手翻起来,读了几页,竟然津津有味,读到后来,完全沉浸在小说的故事情节中了。一会儿,他捻须微笑,一会儿,他又连声高叫:“妙文,佳作!好笔墨!”读完几章,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,道:“我平生还没有读到这样风情万种的小说,恐怕枚乘的《七发》也要逊色三分了!”他放下书,和颜悦色地问:“怎么只有前半部?那后半部呢?”青年人便把得到这部书的经过告诉董其昌。
原来,他自幼在四川绵阳一个富绅人家当书童,平时也见到不少董其昌的真迹字画,私下里临摹了许多张,心领神会略有心得。事有凑巧,那富绅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一种《金瓶梅》的手抄本,据说是从湖北麻城县刘家散出来的。因为全书霉蛀的厉害,富绅便命书童抄写一遍。富绅为防止书稿传散,也为提高抄书速度,便让一个书童抄上半部,另一个书童抄下半部。他抄着抄着,越抄越觉得这部书不同寻常,便想录个副本,好自己留下来慢慢细读。这样,他抄书的时间便延长了。富绅供给他抄书的上等宣纸,是点数给他的。纸抄完了,他只好拿出自己平日的积蓄去买纸。本来他想抄了上半部,再伺机去偷抄下半部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另外半部书在另一个书童抄完后,原抄本被老鼠咬得支离破碎。结果,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下半部书了。
听到这里,董其昌瞪大眼睛,焦急地问:“那么,你自己留下的就是这上半部了?”“是呀,老师不信,可翻检书前目录。”董其昌连忙翻了翻手中的《金瓶梅》,果真只有五十回,便顿足叹气说:“可惜,可惜。”董其昌见这个学生态度虔诚,又有一定书画功底,便收下他为门生。但董其昌一心一意要觅到下半部《金瓶梅》,便暂且让这门生回绵阳老家去寻找下半部的踪迹,并能设法抄到下半部书稿。可惜,世上的事那有件件遂人心愿的?待到门生回到绵阳,那个抄下半部的书童已被遣散回到乡下。董其昌门生不死心,再寻到那书童住处,只见他已病重在床。两人相对唏唏,唉叹人生无常。门生只得请他每天回忆一二回书稿情节,断断续续,随讲随记,也只能抄个零篇残简。不过半年光景,那书童就病死了。门生只得带了几迭残稿,回到松江董府。风风雨雨,心力交瘁,回到董家不久,连那钟爱的门生也一病不起。董其昌在门生死之后,更加宝贝这半部《金瓶梅》了。
话说湖北公安县,历来是出产才子俊彦的风水宝地。万历年间,就有三个赫赫有名的文学家诞生于此地。他们分别是长兄袁宗道、二弟袁宏道、三弟袁中道。三兄弟的文学主张是反对摹拟,崇尚自然,强调抒写“性灵”,因而被人称作“公安派”。
当然,论文学成就,老二袁宏道当称三人之首。袁宏道一生无书不读,可是偏偏有一部书,他没有读到。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奇书的《金瓶梅》。当年,袁宏道被派往苏州去当知府,临行,董其昌在北京设宴饯行。酒酣耳热之际,袁对董说:“仁兄是海内外知名的大画家,小弟临别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,请兄长赐一幅画,以示你我的情谊。”董其昌便铺展三尺宣纸,画了一枝红梅,并在画面上题了两句诗:“斋中镂金玉液瓶,惟待报春一枝梅。”作者的意思是把苏州喻为一只珍贵的花瓶,正在等待像报春红梅一样的清官去传递春讯。袁宏道也精于书画,看了这幅画,突然明白董其昌还透露了心中的愿望,便说:“仁兄藏着
经过冯梦龙苦心整理的《金瓶梅》,在文学价值上又提高了一步,世称“崇祯本”。“崇祯本”是在明未崇祯年间由常熟大藏书家大出版家毛晋刻印的本子,它比万历年间流行的手抄本约晚了三十余年。此本与万历年间通行的《金瓶梅词话》本稍有不同,回目略异,极少量的词句有修改,主要是第一回全部改写过,全书的回目前,以前无评语,该本每回前都加了精当的评语,这是冯梦龙的功绩。
一、通行礼节
1、串亲访友:“亲戚六眷,往来相见”;“三朋四友,不时走走”。传统的串亲接请礼俗有定期和不定期的。定期包括“送三节(春节、端午、中秋)”、“辞年”、“拜年”,接初嫁女回娘家吃“馊饭”、“过六月”,已嫁女给父母送冬鞋等等。不定期包括探病、问安、辞行、贺谢、请召、拜访、看女儿、回娘家。规矩是,探病,去早不去晚。最好在中午十二时前。问安,主要对老人和长辈。晚辈远行之前,到亲戚家走走,叫做“辞行”。归来带上接礼再去问候,亲戚家或备酒菜“饯行”,或送盘缠,归来再备酒菜“洗尘”。亲友家有婚嫁、造屋、科考事,须携礼物去祝贺。被贺者日后以礼回谢。
2、待客作客:迎接友人看情况而定。如相见时稀,从远道而来,并有预约时间,或恭候在家,或迎候门外。如友人已至家,应闻声而起。春节时来访,放爆竹迎接(送友亦然)。出迎中态度热情、诚恳。客至,主人看坐,坐定奉茶、递烟,双手送之。红安特敬待茶,客人每巡喝干,主人则斟茶不止。生客至,一一介绍,客人刚到,主人有急事办,须表歉意,避免客人感到冷淡。客人携带之物,勿翻动;所送礼品,不当客人面拿家人吃。客人在坐,家人不得争吵或变脸色,不呵斥鸡狗,尽力不让小伢啼哭。待客酒饭要谦席。坐席有以北方为上,有以横木为上,有以左方、或靠墙一方为上。斟酒端饭,客人为先。客未食,主人不端饭碗;客未止箸,主人不终席。春节期间,各地都有“把汤”习惯。主家用糕粑、挂面、荷包蛋、鸡肉等招待来客。客稍吃或呷口汤就放回,叫作“回碗”。作客,则衣着整洁大方,赴宴准时。忌窥主人内室,忌豪饮暴食,不翻菜碗,不坐主人座位。
3、礼品示意:俗以红色表示喜,黑白表示哀。贺礼忌白,丧礼忌红,但对高龄丧者例外,(俗曰老者丧礼为白喜事)。旧时寿礼不送钱(钱与祭鬼神的纸钱同义)、不送钟(钟与“终”同音),今已破规。一般男女间不互送内衣。除人参、燕窝和其他高级补品外,一般不送药物。馈送猪肉时,不送公、母种猪肉。水产类不送鳙鱼(俗称“胖头”)、鳝鱼、鲶鱼、乌龟、甲鱼、乌鱼、芡实(俗称“鸡头”),皆因不美。今城镇兴送水果、烟酒、饮料,亦兴送衣被及工艺品。
4、通行称谓:家人称谓有通称、反称、代称、爱称、贬称、亲昵称和忌称。父、妈、伯、叔、婶、哥、嫂、弟、姐、妹是通称;称“父”曰“妈”、称“妈”曰“父”、称“父”曰“伯”“叔”,称“伯”“叔”曰“父”是反称;称丈夫为“外头人”“门外的”,称妻子为“屋里人”“门内的”,称长子次子曰“老大”“老二”等是代称;称小儿曰“毛毛”“宝宝”“乖乖”“姐儿”“心肝肉儿”等是爱称;贬称有“多伢”、“恨伢”、“忍娣”、“猫儿”、“狗屎砣儿”等;昵称曰“死鬼”、“我的个”、“伢他父”、“伢他妈”、“老头子”、“婆婆”等。一般地,大部地域都忌讳称“大娘”、“婆娘”。有些地方称呼特别,如武穴把妻子叫“妈妈”(màmà)、红安把母亲叫“大”。还有,大部地方给祖父叫爹、给父亲叫爷,唯黄梅反之。黄州、团风等地把姑姑也称叫爷。亲戚称谓同外地差不多。只是北部山区将外祖父叫“家(gà)公”,将外祖母叫“家(gà)婆”,将“亲家”叫qìng gā。
5、对亲属、亲戚之外的人称谓有:对老人称“老人家”、“您老”、“您郎家”;对读书人称“先生”、“老师”、“相公”;对干部称“某同志”、“做公的”,亦称官职;对匠人称“师傅”、“老师傅”、“大师傅”;对生意人称“老板”、“大老板”、“少老板”、“掌柜的”,今称“经理”、“服务员”等。对对方之父母称“令尊”、“令堂”;对对方之妹称“令妹”;对对方之女称“令爱”;对老师之子、女称“世兄”、“世妹”;另有“师母”、“师父”、“师兄(妹)”、“师姐(妹)”之称。
二、生育寿诞
1、祈子乡俗:按旧俗,境内妇女常用“摸秋”“送龙珠”“送麒麟”等方式祈子祝福。其中摸秋最具风俗特征:婚后多年不孕妇女中秋节夜,洁衣空腹,悄悄进入邻家瓜菜园里,将事先看好的对象——冬瓜摸回家,抹净茸毛,抱瓜而睡,伺瓜偎热,起身入厨,治理煮食。次日向邻里暗示,挑起邻里叫骂,越骂越高兴。失窍者心中明白,骂而不伤。若碰巧得子,妇家必办酒酬谢之。此俗旧时行于英山、麻城、罗田一些乡村。
2、生育别称:民间俗称妇女妊娠曰“有喜”;嗜酸曰“害儿”;腹部隆起曰“出怀”;产前腹痛曰“发生”;临产曰“临盆”;产罢曰“落月”;一月不出庭户曰“蓄月里”、“坐月子”;生头胎曰“解怀”;称产妇曰“月里大姐”;手先出曰“讨盐生”;脚先出名“踩花生”;臂部先出曰“坐花生”;落地不啼曰“闷地生”。读书人生男名“弄璋”,生女名“弄瓦”(或曰“得相公”、“得千金”)。农家得子曰“放牛的”;得女曰“赔钱的”。贺富家生子曰“嵩岳降神”;其自生女曰“缓急非益”。晚年得子曰“老蚌生珠”。“洗三朝”曰“汤饼之会”(或曰“吃红蛋”)。今统称“怀孕”、“生产”。
3、生育礼式:旧时乡村中,婴儿出生,后有诸多礼式。一是报喜。新生儿问世,其父抱公鸡一只到岳父母家报喜。岳母赠母鸡,连旧公鸡一起带回(此俗行于与安徽、河南交界地)。二是送喜饼。沿江一带兴送喜饼,生男送单、生女送双。亲戚邻里收了喜饼得送贺礼,岳父母尤其丰厚。大至摇窝、童车,小至衣帽、挂面、鸡蛋、猪肉、红糖、糯米。三是洗三朝。出生第三日“洗三朝”。步骤先用煎泡的艾水洗过,再有熟鸡蛋滚儿全身。四是剃“毛头”。男孩一月,女孩十八天前接来理发师傅“剃毛头”。儿顶部留头发一撮,叫“性命褡(dǎ)”,亦称“百岁毛”。剃下的毛发捏成团,交母亲保留。五是做月子。及一月,烧香供祖,殷实人家办酒请客。有的还兴“做九朝”、“做百日”。六是制“百衲衣”、“长命圈”。儿在襁褓中,其母便走亲串友,向每家乞一块布片,一个鸡蛋。用布片缝“百衲衣”,以鸡蛋换银圈,制“长命项圈”,寓意于祝福。
4、少时贺生:境内习俗,一般庆老、庆小,一岁、六十岁寿庆最为隆重。
①小孩周岁时行“抓周”。主家摆酒请客,堂屋中联桌结坛,铺锦列席。坛席上陈列衣帽鞋袜、马鞭弓箭、文房四宝、琴棋书画、算盘刀尺、宝器玩具、胭脂水粉、葱芸(谐音聪明)果饼杂什。其母将孩子打扮后扶坐于放满物什的簸箕之中,观他先抓何件物什推断其嗜好前程。最希望他先抓书、称,主人常把书、称置于孩子手边。但无论抓到什么,观者一律喝彩。“抓周”后喝周岁酒。
②孩子十岁时兴“做十岁”。沿江几县及红安、麻城特重,但无特定仪式,一般也请酒收议定书,家长、亲友的赠品较丰。今有仅点播电视歌曲为庆的。对孩子平时的生日,父母也有表示。通常是割点肉,杀只鸡,办两个菜,或给孩子煮鸡蛋挂面。孩子过生日犯规,可免于打骂。
5、老年寿庆:人满五十岁始行做寿俗称“做生”。做第一个寿后,每逢“五”做“小寿”,逢十做“大寿”。父母健在,即逢“花甲”、“古稀”亦不做寿。有夫妻同年同月满六十,由长辈做主,破例做“双寿”,此种礼仪尤为隆重。有些人怕亲友破费,事先提出不做寿,乃于前一天到亲友家躲避,叫“避寿”。
拜寿仪式是在堂屋里铺毡条(无毡条以稿荐代之),摆香案。“寿星”率领家小拜祭列祖列宗后,高坐中堂,接受晚辈之拜。拜毕,分发寿饼、寿面与家人、亲友。
三、婚嫁丧葬
1、旧式婚嫁:境内解放以前,农村男女定亲早、结婚早,择配讲究门当户对。婚姻多由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确定,放婚姻形成多为包办婚姻,童养媳、血缘婚(表兄妹联姻)、买卖婚姻也较常见,共和国成立后,实行《婚姻法》,推行移风易俗,非法婚姻被禁止,旧式婚姻形式得到改变。旧时婚嫁礼仪繁琐,俗套很多。在订婚上,先是央媒说合。男方请媒人到女方家“问名”,征得女方家长同意结亲。继而“换庚贴”。将男女方出生年月报与算命先生“合八字”后送与女家,男方携礼到女家“过路”上门,女方备酒席“打发”女婿。一些地方有姑嫂村妇“盘女婿”之风。最后选择迎娶日期,将“日子”装入柬盒,带上钱物,送与女家。在婚娶上,俗套较多,一是哭嫁。嫁女自收下“日子”起开始哭嫁,有怜己怜亲、以及讨嫁妆之意。临嫁前半日对亲人、亲友大哭一番。受哭者常送“红包”明表情意。二是搬嫁妆。结婚之日,男家请人搬运,新郎前往,搬运工具一一挂红。女家置酒款待,并封“利市”(小费)。一般人家嫁妆多为家用器具和衣被之类。富家女办“全福嫁妆”乃金银、宝器、山场、田宅、店铺应有尽有。搬时女婿向岳母跪讨钥匙。至男家。打开箱柜“拣箱”,亮出新人针线工艺,任人品评。三是迎娶。民国之前以彩轿迎娶新娘,轿分小轿、彩(大)轿两种。小轿两人抬,四角挂灯笼,周围罩帷帘,轿眉悬镜子、贴“喜”字,意在避邪。彩轿四人抬。帷盖装饰华丽,周围饰龙凤呈祥图案。前列仪仗,后拥丝弦锣鼓,喇叭、唢呐引之。轿至,女家关闭大门,双方隔门放鞭,男方送足“求门礼”,散足“彩钱”,女方甚为满意才开门接轿。女子经过“开脸”(拔去脸上汗毛)、化妆、“辞祖”、“辞亲”后被扶登轿,一路上鼓乐齐奏,伴娘随之。男家以灯笼、爆竹迎候村头。及至门口,举行“回车马”仪式,新郎开轿锁,由“牵娘”(二女子)搀新娘出轿。拜堂,喝圆房酒。前来祝贺婚礼的亲朋乡邻喝“喜酒”。多数地方酒后有“闹新房”之俗。
次日上午举行“堂见”礼。堂屋铺红毡、稿荐。新娘出场参拜亲友。受拜者一一赐“喜钱”。第三天早晨,新郎上厨房摸摸瓢勺碗盖,到亲房伯叔家灶房看看,是日“参厨”。上午,由丈夫陪同“回门”(看望娘家父母)。当日返回。俗以为新房不能空人。至满月,带礼物再回女家看望父母。
2、新式婚礼:自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》贯彻后,婚俗多有改易和简化,一般由介绍人牵线,约期见面、相亲,双方同意就去照相留念,互赠礼品。然后分别上门,会见双方父母,男给女“见面礼”。婚期由男女双方约定,佳期不行旧套,尝定在进行结婚登记后以元旦、三八、五一、五四、国庆节和选择的其他日期(俗称“老日子”)。迎娶时租用汽车、拖拉机,坐轿绝少。婚礼不拜堂,而行主婚人(领导干部)讲勉励的话,新人介绍恋爱经过,然后散烟、散糖果。闹新房、盘新娘亦有之,但不过分。城镇有由共青团、妇联主持的集体婚礼。旅行结婚风气一度盛行,筵宴多到宾馆包席。“嫁妆”男女两家都办,七十年代兴“四十九条腿”,八十年代兴“电器四化”及组合家具。合八字、送庚贴、喝准盅、哭嫁、哭轿、回车马、参厨等礼仪消失。认亲、过路、送节、问安、备嫁、送彩礼、办喜酒、堂见更讲实惠。